作者/布林

出品/壹览商业

编辑/薛向

前天晚上发布第三季度财报后，拼多多当日股价就大涨了18%，市值直逼阿里巴巴，完成超越似乎只是时间问题。就连马云也不得不认清现实，在阿里内网发帖祝贺拼多多，但同时也稳了稳军心，表示坚信阿里会变。

昨晚，这一电商行业的“历史性时刻”意料之中地发生了，拼多多市值一度超过阿里。

拼多多的确是一家“神奇”的公司，从成立到上市只用了3年多一点的时间。2018年7月IPO到去年底期间，拼多多一直都是处在和京东比拼市值的状态。但从今年开始，拼多多彻底甩开了京东，直追阿里，直至昨晚的超越。

截至11月29日美股收盘，阿里市值为1895亿美元，拼多多为1883亿美元，而京东仅为432亿美元。

拼多多市值超过阿里需要两方面来看待，一方面是拼多多抓到了下沉市场的红利，在国内通过占领“五环外人群”的消费心智，进而实现了“农村包围城市”，并将商业模式复制到了海外，业绩超预期增长促使其市值快速提升，另一方面则是阿里的失策以及过度膨胀导致市值快速流失。

失策在于，在市场一度认为电商行业红利消失，阿里开始专攻“消费升级”，并将重心转向线下大搞“新零售”，但最终电商业务没能找到第二曲线，被寄予厚望的本地生活始终被美团“拿捏”。膨胀在于，阿里凭借自身的垄断地位屡屡上演“二选一”等戏码，最终遭到反垄断调查，被市场指责玩金融杠杆、诱导年轻人提前消费的蚂蚁金服也在IPO之前被叫停。

另外，自去年底ChatGPT走红之后，原本算是高增长业务的阿里云，也从云计算领先者突然变成了大模型追赶者。各条业务线的疲软逼到马云重新开始主持大局，2019年高调接班的张勇黯然退出。

今年前三季度，拼多多营收为1587.58亿元，同比增长74.96%，经营利润为363.04亿元，同比增长70.53%，经营利润率为22.87%。而阿里前三季度营收为6671.46亿元，同比增长8.17%，经营利润为913.14亿元，同比增长36.70%。

乍看之下，不管是营收和利润规模上，阿里都是拼多多的数倍，并且从人、钱、方向等各个角度，阿里似乎都找不出输给拼多多的理由：

员工人数上，拼多多去年底是1.3万人，阿里将近24万人，拼多多还不足阿里的1/18，并且阿里还建立一整套引以为傲的价值观和文化体系；资金上，阿里第三季度末现金储备和短期投资将近5400亿元，拼多多为2028亿元；方向上，阿里多年前就已经打造了“生态”，从流量入口、到供应链、到履约、到支付、到云服务一应俱全。

但阿里就是硬生生被拼多多用“低价”撕开了一道口子，迅速建立起群众基础。市值反映的是市场对于拼多多未来价值的评判，无论阿里过去有多辉煌，现在有多稳健，属于未来的“势”转移到了拼多多这边。

这五年，阿里多少有点被拼多多带着节奏跑了。在拼多多走红之前，聚划算已经被淘宝冷落了两年，而拼多多起势后，为了跟进，淘宝重启了聚划算、上线了淘宝特价版。从2018年开始，阿里和拼多多就展开了用户规模的竞赛，2020年第四季度，拼多多的年活跃消费者第一次超过以淘宝天猫，之后阿里又实现反超。

再比如国际化，阿里口号喊了很多年，也布局了很多年，但其实长期处在“散装”的状态，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市场割裂。而去年9月，“Temu”横空出世，迅速登顶北美各大应用商店，用事实证明了简单粗暴的“真香定律”在国外依旧适用。阿里又成了追赶者。

不过，从体量来说，阿里现在还是电商一哥，拼多多从体量上要超越还需要一段时间。

商业的进化本来就是优胜劣汰的过程。十年前移动互联网开始崛起时，BAT（百度、阿里、腾讯）是互联网的天花板，其次是TMD（今日头条、美团、滴滴）。十年后，百度早已掉队，而字节凭借抖音和TikTok的强势，营收甩开了腾讯（据information的报道，字节今年上半年营收为540亿美元，而腾讯微410亿美元）。拼多多也完成了电商行业的历史性超越。

当然，拼多多能实现当下的成就，也得感谢“前辈”们的指引。首先没有腾讯和微信的支持，拼多多不可能发家。其次，国内供应链体系和仓储物流能力的成熟，供应商和消费者对于电商的参与度足够，也让拼多多得以讨巧地从前端的营销和流量发力就能取得收效。

可以肯定的是，曾经的阿里不会想到，当初那个在自家员工竞业协议都不配有姓名的拼多多，会让自己如此狼狈。如今市值被超越，长期处在俯视和防守姿态的阿里不必再有包袱。攻守易型后，或许摆脱了尾大不掉毛病的阿里，就像马云说的，也会改变成功。